我将被褥,盖在自己的小腹上,脑子里回想着,爹在村中时,曾给村妇把过喜脉,然后便劝对方,每日要早些安睡,多吃些荤食。

    其实,之所以提多吃荤食,那是因为,在村子里,一年到头,能吃上一次肉,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。

    只有爹如此说了,这些婶子们才有一口荤油吃。

    我如今,倒是不愁荤食,只是这心上压着石块,每日都做着噩梦。

    不过,如今知晓,还有一个小家伙,日日都陪着我,那种说不出的孤寂和恐惧,好似在这一瞬间,就突然全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“陪着娘,受苦了。”我抚着肚子,脑海之中,想到了萧策嗜血的画面,这孩子,经受了一路颠簸,索性“固若金汤”,没有半点小产的迹象。

    我抚着他,缓缓闭上眸子。

    从前不知,为何“贪吃”,“嗜睡”,如今明白了,我赶忙好生休息。

    只是,这闭上眼之后,脑子里,便浮现出了曹大夫,那日替我诊脉的场景。

    “楚丫头,你怎么如此不小心?你都中了暑气了,而且,这暑气至少在你身上滞留了三日,你这几日,是不是浑身乏力?是不是恶心想吐?”

    那日,他对我说的话,还言犹在耳。

    从这日子上算,那时候,我便已经有孕了,可是曹大夫为何要骗我?为何要对我撒谎?

    他与我无冤无仇,更没有理由骗我啊?

    如此想着,辗转反侧,一夜未眠,这个结,却是一直都解不开。

    “主儿?主儿?”

    直到文鸢来伺候我梳洗,我才打着哈欠,坐起身来。

    “主儿昨夜,没有歇息好么?”文鸢一看我的脸色,就瞧出了端倪来。

    我微微点头,开始洗漱。

    漱口之后,我便迫不及待的对文鸢说:“文鸢,可否先给我几碟糕点,垫垫肚子?”

    “这?好。”文鸢愣了愣,还是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