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自于两个普通村民。他们在讨论,昨夜叫丧的来了,今天是不是又该有人死了。村民们称呼疯男人为「叫丧的」!据说,此人半月前才莫名出现,如同鬼魂一样,在深夜的山村游荡。他一共叫过两次。两次都在李家前。第一次是在李家寡妇死之后,第二次再出现,李家儿子也被火烧死了!同时,殷紫琴也确认了,大婚的新娘确实是李家小妹,李家唯一的活口。李凤秀。“半月前.....”吴弓眯了眯眼睛:“李凤秀没了娘兄,做不了主也就罢了。”“郑家也不忌讳?”李家可是刚出了两起白事的。短暂讨论之后,第一轮砍树的四人开始休息。陈极和杜听风走到另一棵槐树旁。“床下死的是李寡妇?”听完殷子琴的情报之后,杜听风推测道。只有他、楚婧、和陈极看见了李家耳房里的血迹。不过,还没等陈极接话,杜听风又将自己的猜测推翻。“不对。”“现在已知的威胁就是黑山羊,但如果按之前的猜测,山羊们的目的是为了换人,那出现的尸体应该是人羊。”“而且在外人看来,李寡妇应该还活着。”陈极点了点头。想了想,他又补充道:“不过我们床下的血迹,倒确实和山羊有联系,那里有羊膻味。”今早闻到羊肉之后,陈极就大概明白,血迹上的骚味从哪来了。有可能是人变成羊被杀....也或许是,山羊曾经藏在床底下过。墙边的血迹,如今回想起来,确实很像羊蹄沾血蹭上去的。说到血.....陈极用脚扒拉了下树根处的泥土,下过雨后的土壤松软潮湿,轻易地就被攘开。他刚俯下身,就听见被砍的那棵槐树旁,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,像是谁在慌乱地后退。下一秒,谭向松恐惧的声音响起:“完了!”“槐树流血了!”闻言,所有人都顿时一惊,立刻走上前去。树皮上,果然有异变!此时槐树已被砍了接近1/3,硕大的豁口处,喷涌出黏稠的透明液体.....但里面,隐隐夹带了几缕猩红!宛如新鲜的血丝一般。一股腥气若有若无地飘来。“这么黏.....”另一边,吴弓眯起眼睛看了看,才说道:“是槐胶,槐树的树脂。”“不过,这又不是鸡血藤,里头怎么会有红色的液体?”亲眼目睹了槐树出血,谭向松浑身冰凉。八个人砍树,所有人都没事,偏偏轮到他时,遇见了如此不祥的征兆.....楚婧和他在同一边轮替着砍,刚刚也砍了这一块,但无事发生。他僵硬地扭过头,求助似地扫过众人,但所有人似乎都没关注到他。殷紫琴和吴弓在悄声讨论,另一边的陈杜二人蹲在中间的树根旁,常浩、姜忠更不必说.....只有楚婧,复杂地看了谭向松好几眼。“你们过来看看。”陈极忽然起开了身,指着树根下说道。“这下面埋过尸体。”说着,他便起开脚,脚下顿时现出一块骨头。昨夜下了大雨,泥土松软潮湿,陈极砍树的时候脚一使劲,就感觉到鞋底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。所有人立刻围了上来。他们没敢继续往下挖,只检查了一下这根自然露出的骨头。没过一会儿,便发现了问题。骨头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,已经微微腐烂。然而,骨头的外层,却覆盖着一层血红色的湿润薄膜,闻起来极度腥臭。这薄膜顿时让人联想到树脂里的血丝。“另外两棵树下面应该也有。”陈极道:“我刚去检查了一下,也闻见差不多的气味。”只不过,被雨水的味道所掩埋,很难闻见。槐树下的尸骨已被埋藏多年,居然还会分泌鲜血,无疑有大问题。几人面面相觑,最后选择用泥土,将骨头再度盖上。气氛一下变得更为沉重。继续砍伐着树木.....谭向松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砍树了,由杜听风接手。但槐树上并未再沁出鲜血,这反而让谭向松更为不安。升起没多久的太阳,再度被阴云遮盖.....一声闷闷的羊叫,忽然响彻在这片后山里。“咩——”一瞬间,所有人都停下来手里的动作,瞬间毛骨悚然!这声羊叫.....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林子里。几人面面相觑。叫嚷的是黑山羊,还是普通的山羊?如果是前者.....那花依兰,是不是还没死?这个想法瞬间闪过陈极的脑海,另一边,殷紫琴已经无声地溜了过去。几秒钟之后,除了谭向松,大家都朝着羊叫的地方走去。哪怕是常浩也是如此。他倒不是为了花依兰。而是为了「活过喜宴」这一目标。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进过多次域,自然深知,一昧被动只会走向死亡。主动去寻找线索,才是破局的关键。越往里走,林子便越暗....陈极悄然地绕穿过树丛,见到不远处,殷紫琴正躲在一棵树旁。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紧绷。而在殷紫琴的视角里.....是极度悚然的一幕。前方是一片小湖。湖前跪着一只黑山羊。它,又或者是她.....对着湖面,微微抬高自己的羊蹄,放在自己的头边.....上,下。上,下。用一把不存在的梳子,梳理自己不存在的长发。